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anq011】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和你在一起 作者：风不停 一【穿越】 　　欧阳看着窗外还泛着青的天色，恍惚间想起自己多久没这么早醒来了？ 　　自从一年前考上大学后就告别了以前起早贪黑的日子，即使早上有课也是能翘则翘的。 　　等脑子清醒后起身才发觉有点不对劲，记得自己在宿舍里睡的是上床，而现在人明显在地上。 　　而且即使房屋光线昏暗也可以看出与宿舍格局明显不同，一个简单整洁的书房，很有日式风味：榻榻米，拉式纸门，贴墙衣橱，书桌。 　　来到书桌前，翻开最上面的一本书，借着天光看到稚嫩的笔迹，“一年B班 六条壬晴”。 　　“啊，穿了。”心底泛起一个凉凉的声音，迷了穿越数年的欧阳此刻反倒显得诡异地冷静，而自己变矮的身高和纤细的手腕也证明了这一点。 　　幸好是魂穿，还不至于太无助。 　　这样想着的他摸索着换好了衣服，打开灯再次检索了下房间，试图发现有用的信息。 　　墙上挂历为“1999年4月8日（金）”，不过明显是昨天的还未撕下。 　　旁边一张全家福，两个老人，两个中年人，一个少年，一个孩子。孩子显然是自己，那么其他家庭成员有可能是祖父母，父母，哥哥。 　　桌角的闹钟显示为6：00，今天要上学，看来动作要快点了。 　　果然，楼下想起一个老人的声音“壬晴，早饭好了，快起床，会迟到的哟。” 　　欧阳此刻有些庆幸自己大学专业是日语，虽然一个男生选语言类学科被戏称为“万花丛中一点绿”，但无疑现在为他免去不少麻烦，虽然自己水平不高，但日常对话还是可以应付，而且小学一年级的课程也不会很难。 　　洗漱间的位置不难确定，收拾妥当的欧阳下楼，看见一年近花甲的老人招呼他吃饭，不太确定称谓，叫“婆婆”应该没多大问题。 　　道了早安，早餐是日式煎饼，味道不错，想是经营已久，说不定是家传手艺，自己要学。 　　来到学校才发现“六条 壬晴”这个小孩实在是没什么存在感，与同学几乎没有交集，性格冷漠孤僻。而老师上课也没太留意他，成绩不上不下，不爱惹事。 　　这样一来与照片上给人的阳光印象有些不同，不过小孩子的复杂心思欧阳也懒得猜。此刻他不得不认真听讲做笔记，说实话虽然内容简单但他还不想自己什么时候因冒出语法错误或写了错别字被当成智障，毕竟自己才学一年日语。 　　如此单调地重复了一周的小学生活，这个家的某些不确定的事也渐渐清楚起来。 　　家庭成员除了那位婆婆，其余皆没有生活在一起，而且很少别提及，很有可能是已过世。难怪这孩子小小年纪性格孤僻，想来应该是遭遇了什么重大意外变故。 　　附近邻居偶尔光临小店，喝酒聊天，自己偶尔帮忙也会被逗，看来这里是个温馨的小镇，而且家境虽不富裕也不难维持。 　　这样的日子恬淡安定，如冬日暖风，熏得欧阳乐不思蜀，只是偶尔想起前生，有点惆怅。此去二十年，一直独自努力，父母各自幸福，也没有什么交情深的朋友，与人群淡淡疏离，却也磕磕碰碰地成了人。如今几乎一切重来，却也算上天的一种恩赐。少年重临，只当浮生大梦一场，庄周梦蝶，莫管虚实，莫负韶华。 　　 二【变故】 　　不知不觉已在此生活了七年，周围的人也没发现什么疑点，而自己也越来越习惯“六条 壬晴”这个名字。 　　以前以为婆婆不提其它家人是因为怕勾起伤心事，但现在看来她的表现倒好像是忘了，或者说是一种无意识的忽略，而自己并未意识到不妥。仿佛是有什么阻隔着那段记忆，思想便不知不觉地绕开了。 　　同时自己睡梦中越来越多地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模模糊糊地说着“欲望”什么的，甚至可以看到绿色的背景下不断流动的虫子样的文字，折磨得他失眠数日，不胜其烦。后来干脆有意识地盯着那些文字，反而有了当年一看英文单词就瞌睡的神奇效果，渐渐地也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 　　在小学生堆里熬了六年的欧阳（现在该改称壬晴了）也已能熟练运用日文，而后几年更是没了心思看那些太浅的课本，但惫懒如他是没可能自学教材的，闲书看了不少，想来好不容易重来一次，还不能随性而活，也着实太可悲。 　　小时候因为很多不懂，摸摸索索地接触这个世界，从无知到轻狂再到稳重，肯定会走不少弯路。成年后看着自己一路的痕迹，总有些悔恨，却不知这弯路中摸索的经验最为可贵，没有当时的挫折，也不会有现在的了悟。每个人都是背负着过去前行，因为你的历史，所以你才称之为你。悲伤，喜悦，屈辱，骄傲，即使逃避，也绝不能遗忘。 　　有前世二十年经验的壬晴虽然还称不上深沉稳重，但起码不会傻到老师叫抄一百遍课文就真去抄，所以由于效率原因也多学到不少东西。而且上辈子疏于锻炼吃到了苦头，现在到很注意强身健体，故即使身板未长开却也没有看上去那么羸弱，至少身手灵活，力气也不错。 　　上初中后虽看到不少有趣的社团，但想到要回店里帮忙，也就没有参加。每天过着晨练，读书，回家帮忙的三点一线式生活，一般的事就遵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 　　只是最近几件事让壬晴颇为苦恼。 　　首先是年前捡的一只小白猫越来越频繁的用那金黄的眼珠盯着他看，想到猫的一些诡异灵性的传说，不免觉得后背发凉。 　　其次就是学校一个自称云平 帷的老师频频与他接触，相当自来熟，让不喜与人打交道的自己难以招架。 　　甚至同学缘似乎也好起来了，一个叫相泽 虹一的白发少年每次课后都亲切地要邀他参加什么忍者的同好会。自己看起来像是很有潜力的样子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所以壬晴决定无视此二人，尽管他们看起来乐此不疲。 　　变故的发生是壬晴始料未及的。 　　同往常一样的劝诱戏码还未演完，壬晴已懒得再听下去，无视二人的热切呼唤，径直回家。 　　家里婆婆还是和几个客人热情地守着电视看那个什么服部的演说。 　　“这个世界需要对国家、历史、宗教进行一次清算，当然这需要大量的睿智......” 　　完全是政客们的空话套话，对于自家婆婆是这家伙的FAN这一点，有点无奈。 　　不过这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想来婆婆也不过跟看偶像剧追帅哥一个道理。虽然在他看来服部算不上一个帅大叔。 　　纸门拉动，婆婆亲切的声音，“欢迎光临。” 　　正在煎饼的壬晴转身看到帷傻笑的脸，手中铲子脱手而出，准头不错，刚好砸在脸边的门上。 　　平时吝于表情的壬晴同学此时却扬起了相当无辜纯真的笑脸，“不好意思，手滑了。” 　　云平 帷面对如此表情也只有冷汗黑线。 　　云平坐下后，站在旁边的壬晴一边煎饼一边听他说话。 　　“六条同学，你被盯上了，你也是有感觉的吧。”相当严肃的语气。 　　“啊，不就是你们吗？”斜睨。 　　云平无语凝噎。 　　“算了，从头说起。你可知万物皆有表里，现在你们生活的暴露于世的世界被称为【表世】，而忍术代代相传，并未消失，我从小便跟随爷爷学习忍术，我们忍者称那个世界为【隐世】。” 　　“老师是忍者？”有点吃惊，啊，饼翻身失败。“证据呢？” 　　帷老师不得已结了个手印。 　　“啊，好厉害，是真货。” 　　显然帷被这明显造作敷衍的反映打击到了，有点恼怒。 　　“我可是很严肃地在和你说事情，搞不好你会被杀的！”明显惊到了旁边的老人。 　　虽然最终帷借口那句是台词敷衍了过去，但壬晴已不想与其瞎扯，正好婆婆要买干松鱼，便趁机脱身出来。 　　也许他说的是真的，世界无奇不有，自己有有点感觉，但事到如今，船到桥头自然直。 　　可以说壬晴是一个相当被动的人。 　　路上听到一个飘渺的女声，“觉醒吧，觉醒吧~” 　　在这声音的牵引下来到神社，却发现相泽同学与新来的班主任山背老师正在对峙。 　　而相泽貌似境况不妙，被对方用苦无对准颈项。 　　“壬晴君，快跑！” 　　听到喊声壬晴转身就跑，不是他没同学爱啊，这两人一看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拿着手里剑对扔！平常学生群殴也就是板砖钢管，生猛一点的不过用西瓜刀，而假如真像小说里说的那样有什么隐士高人那就不是自己搞得定的事了。很有可能你身边一个貌不惊人的同学是保卫地球和平的卫士，壬晴同学对于这些非科学现象还是很有接受力的。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没有错误。 　　那形容猥琐的山背老师迅速向他掷来手里剑，而他身边竟奇异地升起一股旋风将其挡开。 　　见此情景山背诡异一笑，“原来如此，六条 壬晴，你就是秘术。”说完便向他攻来。 　　大惊之下的相泽飞身阻挡，又趁攻击间隙结印，在一阵树叶旋风之下二人离开原地，消失无踪。 　　而不远处的树林里，落地后的壬晴心里又一次默默感叹了这个世界的神奇，相泽却并未放松，“我的能力不足以带着你逃离。” 　　当然听到此语的壬晴转身又跑，免得战斗起来自己反成拖累。 　　可惜忍者毕竟是高一个次元的存在，迅速有忍者甲、乙及山背老师拦住了他。 　　马上装无辜，眼神清澈，表情娇弱“我不知道秘术是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秘术是什么，只要把你体内的东西搞到手，我们灰狼众的首领就可以作为【隐之王】君临天下。” 　　这么重要的东西在体内？看来事情大条了，不得不为小命奔走。 　　正当壬晴哀叹时，相泽已与赶来的忍者众斗在一处。 　　看着飞来飞去的身影，即使接受能力彪悍如壬晴也对自己的生命安全产生了一丝担忧。 　　这一世生活还是很幸福的，不想莫名其妙地失去。 　　被制住的身体内此刻又一次传来那个女声“杀了他们如何？” 　　“必须战斗，安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结印，脚下发出枝条，困住忍者众。感觉不断有信息冲入脑中。 　　飘渺的女声再次响起，“许愿吧，这里有足够多的睿智满足你的欲望，无论是时间、世界还是历史，说出你的愿望吧。” 　　头脑胀痛的壬晴已很难保持理智，但这种不能控制身体的状况还是令他相当不爽，特别是这次眼前更出现了一个身着巫女服的长发女性身影在绿色的背景中飘荡。 　　“可惜，我从来不祈祷神的救赎。”壬晴心里淡淡自嘲。哪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愿望越大，代价越大。 　　等价交换才是冷酷又公平的真相。 　　所以尽量无视那个蛊惑的声音，身下却传来剧痛，回过神来的壬晴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把刀捅入自己体内的相泽，却见对方正快速结印，而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爬上的蝌蚪样文字也很快涌上刀柄消散。 　　脑中突然闪现血色背景下的身影，对自己喊“忘记吧！”，体内爆发出力量震开相泽，而后者正好被感到异变赶来的云平接住。 　　简单几句交谈，了解到他的目的后，云平冲到壬晴面前，拔出刀刃，大喊“解印。” 　　壬晴只感到一切幻象褪去，再也支持不住地软到。 　　 三【少年】 　　傍晚在医院醒来，感觉伤口竟已无大碍，听到相泽亲切的问候，壬晴本能地背过身去。 　　其实不怪他小气，任何一个人面对一个可以毫不犹豫把刀子捅进你体内的人都难免胆寒。虽然事后相泽解释只是想封印秘术且尽量避过了他的要害，但当时他的瞬间决断却让人怀疑他话语的真实含量。 　　敲门声后云平走了进来，壬晴迫不及待地向他发问：“秘术是什么？” 　　“【森罗万象】，古代忍者创造的忍术的最终奥义，虽说是书，却不以笔墨流传，作为秘术的形式封印于你的体内。而这支配万物的法则需要大量的睿智，并不是人体所能承受，封印入体就很困难，发动更是危险，有记载说强行发动会导致脑浆崩裂的下场。” 　　这么恐怖？基本已入侵神的领域了。 　　“那快点拿出去，反正我也不需要。” 　　“不可能。要是能做到的话以前早就有人做了。现代各忍者村还未消失，就是在围绕【森罗万象】展开争夺。刚才攻击你的便是隐世现在最具实力的伊贺【灰狼众】。” 　　看来自己很难脱身啊。而且这个东西太具诱惑力，各方态度不一，需更加谨慎才行。目前看来万天的态度是保护，不同于伊贺的强取，暂时可以相信。 　　很快“灰狼众”再次攻来，在一片乱斗之下，云平还不忘嘱咐壬晴不要把秘术交给别人，也不要被秘术所支配。 　　“六条，变得比谁都强吧，然后站在隐之世界的顶点。” 　　“六条，成为隐之王吧。” 　　小命再一次受到威胁的壬晴当然感到了变强的重要性，不过站在顶点，抱歉他还没那个野心。 　　无欲则刚。这是他抵御【森罗万象】蛊惑的有力武器。 　　打退敌人后云平在夜色的樱花树下向壬晴宣誓效忠。 　　“我，万天里之忍云平 帷 迪兰达尔，表世身份为英语教师，直到殿下成为【隐之王】，这场围绕秘术争夺的忍者战争落下帷幕为止，宣誓效忠，定将遵守忍道，舍命护主，绝无二心。” 　　额头被鲜血画上符号。 　　这样严肃庄重的氛围难得的让壬晴心中也泛起一丝温暖。只是诺言这个东西，有多少约束力，全在人心。 　　不想牵扯过深，转身若无其事地离开。 　　此后照常上课，壬晴在情势所迫之下不得不加入同好会。 　　虽然帷老师给了他一些的忍者方面的书籍，也要求他加强身心的锻炼，但锻炼壬晴已在坚持，而书也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那些书不过加深了一下他对忍者世界的了解，对此刻保住自己小命基本无甚用处。多数时间他在尝试与体内的妖精小姐对话和对【森罗万象】的思索，虽然旁人看来只是在发呆，却不知他此刻慢慢已有所体悟。 　　之前夜里不断的“骚扰”让他不得不盯着那些文字入睡，久而久之竟发现那些并不是无意义的乱码，虽然流动极快，但壬晴竟感觉自己似乎可以了解那些文字的意思。当然壬晴不可能是个语言天才，对于从未见过的文字可以无师自通，但可能这个“秘术”在体内存在已久，对自己大脑皮层的语言文字中枢产生了某种刺激，使得他能够慢慢感悟到其语意。 　　就在壬晴发呆的时候，天花板上传来声音，“【森罗万象】，就我来见识一下！” 　　回过神来，就看到一金发少女从天而降，持刀与相泽斗在一处。 　　啊，脱险开朗的活泼美少女。壬晴心里迅速下了定义。 　　少女自称清水 雷鸣，是个武士，在得知他们已遇险两次后坚定的要带他们的去风魔忍者村，云平开始反对，却在听了少女的辩驳后无奈同意。 　　看来风魔起码不在万天的敌对立场，作风应该偏温和。 　　一行四人很快上了路，上新干线时还发现帷竟然有交通工具恐惧症。看来真是人无完人。 　　马上换一副楚楚面孔，成功骗人上车。自己脸皮也相当厚了，装嫩装的这样炉火纯青，真是形势逼人强，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精神修行了。灵魂已相当成熟的壬晴不免想到。 　　来到风魔村外，发现防止表世的人误入的“霞之术”已被打破，从村外受伤的人口中得知“灰狼众”已派人袭击村落，试图夺取风魔禁术书，敌方5人，其中一个是“怪物”。 　　怪物，难道还三头六臂不成？ 　　迅速入村，发现基本已死伤殆尽。遭遇一使用手枪的金发青年忍者，实力颇强。相泽、雷鸣已开始各自进入战斗。而以前的身体锻炼对于壬晴来说只是保证在跑路时不至于太慢罢了，所以另外两人不得不分神保护他。壬晴倒是十分冷静，自己毕竟不像他们这么专业训练过，不必太过苛求，只要尽量不拖后腿就成。 　　本来这次灰狼众不是冲着他们来，所以也没有正面冲突的意思，很快达成了和解，结束了战斗。谁知之前护送禁术书出来的风魔忍者，趁金发忍者不备，抢回了其手中之前被夺的禁术书，逃跑之际，只听金发忍者喊了一句“宵风，处理掉他。”便有一少年越墙而出。 　　后来壬晴想，自己大概从那一刻起，就再也忘不掉那空中飞舞的黑蝴蝶般的身姿了吧。 　　凌空而出的修长身形，轻盈地落下。伸手一指，那风魔忍者已是面目扭曲，盈手一握，全身骨骼碎裂而死。 　　气罗，将自己生命碎片打入对方体内以此操纵其身体的禁术。这样残忍冷酷，毫无余地。 　　想来这便是他人口中的怪物了吧，人类总是会排斥过于强悍的存在。 　　面无表情的黑衣少年，即使穿得严实也不显丝毫突兀。 　　“【森罗万象】就在这里。”蔚蓝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壬晴，嗓音还有着少年特有的沙哑。 　　认识到对方强大的实力，云平迅速带领四人撤退。黑衣少年却明显不放过他们，跃到他们身前，轻易击伤四人。 　　不堪一击。 　　看着似乎强横无匹的少年折磨帷老师，壬晴头一次感到无力。 　　以命相搏，何苦这样，伤人伤己。 　　“住手！”很久没有这样嘶喊过。即使少年时代，四处碰壁，也未曾放下自己的骄傲，自己的矜持，放任情绪失控。 　　像回应他一般，很快有巨猫跃出，挥开少年，救下云平，变成一眼镜大叔模样。 　　敌方撤退，打扫战场。各自疗伤。 　　了解到大家性命无碍，云平虽然凶险，却也救得及时。 　　来到院中，看着死者的尸体，有些感伤。战争从来残酷，不管哪个世界。想起那个用生命碎片攻击的少年，是什么使得他这样不惜一切？孰是孰非，难以明确。 　　只是现在自己对为保护而受伤的相泽三人怀有感激。 　　而攻击大家的你，只好敌对。 　　 四【愿望】 　　在风魔修养了数日，对于【森罗万象】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隐世现存的五大忍者村：伊贺，风魔，甲贺，户隐，万天。以前五村众忍企图将秘术封印在一人身上，再将其杀死，以此消灭它。没想到几十年后【森罗万象】又在另外的人身上复活。现在勉强可以推断【森罗万象】的掌控方法与五村的禁术书有关。难怪“灰狼众”急不可耐地前来抢夺。 　　接受了风魔小太郎收集禁术书的任务，四人再次回到万天。壬晴也开始了对【森罗万象】的进一步思考。 　　根据风魔提供的信息中不难看出【森罗万象】是可以转移的，结合自己的体验可以判断其是有自我意识的存在，这就说明【森罗万象】几乎是靠自我意愿转移而人类完全不得操控于它，甚至了解它。 　　很难想象人类对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无力到这个地步，即使是不小心的产物，对其创造过程也不可能这么言辞模糊，仿佛凭空而成，惹人疑窦。可以假设【森罗万象】完全外来的可能。 　　说不定是外星来客，毕竟都这么灵异了，也未必不能科幻，那么那些蝌蚪文就可以理解成外星文字了。 　　【森罗万象】的意识可能本身存在，毕竟大量的【睿智】累积可能引起质变。从灵异的角度考虑也可能是历代持有者的怨念，毕竟大家都死得不甘不愿，有的甚至还满悲惨，这就难怪每次看到妖精小姐的脸都觉得她有点怨妇气质。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壬晴未理会雷鸣相泽的唠叨，自然也未察觉到二人的倒地。 　　当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不免一惊。 　　“晚上好。”抬头看见冷漠的黑衣少年，突然觉得有点好笑。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是入室行凶，难得他竟这样有礼貌。不知是太单纯本性使然还是出于强者对弱者的嘲弄。 　　跟着少年走在废弃的铁轨上，安静的少年不急不缓地走在前方，自己就这么默契地跟上，仿佛不是劫持者和被劫持者的身份。 　　微风吹来，在这荒郊野外壬晴竟感到了难得的惬意，双手张开踩上轨道，摇晃的视线中前方的少年手扶着宽大的棕色帽子，这样的天气里竟戴着厚厚的手套，身形消瘦，即使身着冬衣仍显单薄，这样无害。 　　他不会挑食吧。壬晴难得调笑般想到。 　　少年最终走进了一节废弃的车厢内，两人斜对面坐下。名为“宵风”的少年表明了此次只是以个人身份找他，并开始讲述他的目的。 　　“我要你掌控【森罗万象】，然后实现我的愿望。” 　　“你的愿望是什么？”不知这冷漠少年有什么样的愿望不惜找到敌方。为爱情么？还是为梦想？ 　　“我要你用【森罗万象】的力量消除我，就像从未存在过这世界一样。” 　　错愕万分。 　　怎样的痛苦使得他连死都不愿，非要选择“消除”这样彻底得干干净净的做法？ 　　其实并不是不能理解，自己曾经也想过如果从来不曾存在过这世界上就好了，就不会有后面这诸多苦痛与孤独。被忽略的存在，如何的证明才有意义？ 　　但是比起“消除”，死亡反而是比较轻松的选择。死了即使是路人的感慨起码还证明过你的存在。而“消除”，从未来临，了无痕迹，多么可怕。 　　害怕死亡吗？还是仍对未来抱有那么一丝丝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期待？抑或是温柔到怕自己的死亡给周围的人带来困扰，所以一开始便清除这所有羁绊？还是这羁绊只给过你无穷的苦痛，以至于你宁愿其消除？ 　　犹豫，沉默，少年自顾自的话语都没有回应。 　　他应该是了解自己的，即使也许只是表面。 　　“不去爱，过着事不关己的生活”么？哦呀，这可是成人式冷漠而不是少年式孤僻啊。 　　强势地逼近，说着威胁的话语。 　　你死了被你打入碎片的都要死么？脆弱的蓝色眼眸泄露了你孩子般的秘密。外强中干的笨拙谎言。 　　讨厌的闯入者，阴魂不散的山背老师，说着他可笑的欲望。以为自己是神么？还是万能的多啦A梦？即使【森罗万象】无所不能，大家也太会忽略掌控它的困难性了。他做不到神爱世人，更做不到舍身成佛。 　　轻易将之击退，黑衣少年却因稍嫌剧烈的运动而口吐鲜血。 　　看着他嘴角的血迹，壬晴突然感到心痛。 　　“我会帮你。”捡起他打斗中掉落的帽子，专注的盯着他，庄重承诺。 　　微笑。 　　是的，我会帮你，以一个“人”的名义。为你勘破【森罗万象】的秘密，为你找一个不“消失”的理由，为你找到幸福的可能性。即使是我自作主张，也要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夕阳西下。回家途中少年难得多话，细细交代了双方要做的事情。爬上最后一级台阶时竟撑膝微喘。 　　身体差到了什么程度啊，和不久前空中飞舞的黑色蝴蝶竟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等对方站起身来，壬晴突然开口，“那么那几节废车厢可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了哦~” 　　少年微楞，还是礼貌的道了“再见”，看来之前真是不自觉就露出了乖孩子的本质。 　　壬晴转身走进家门，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和喜悦，好像找了同伙背着家长干坏事，还约定了暗号和秘密基地，对事情的发展多了一份期待。 　　 五【母亲】 　　回到家中，看着等待的三人，拿出早已想好的说辞。 　　“宵风将我掳走，是想我用【森罗万象】保住他的性命，并不是灰狼众的集体行动。我告诉他自己还没有完全掌握秘术，没有办法发动【森罗万象】，他答应等，还可以帮忙拿到其他忍者村的禁术书。” 　　看着微松了一口气的三人，感到有一些歉疚。他们是真的在为他担心。 　　可是他要救的是他在乎的人的生命，所以只能在心里说对不起。希望不会伤害到他们。 　　云平三人也都接受了这套说辞，毕竟珍惜生命才是人之常情，谁能体会那个单纯剔透的少年的苦痛呢？ 　　云平转眼间又扶着他的肩膀，严肃地说道：“不管什么理由，我都绝不允许你发动【森罗万象】！” 　　认真的神色，壬晴知道这是为他好。虽然有点罔顾他的意愿，毕竟对方只会这样笨拙的表达方式。发动秘术的代价不是他能承受的，何况他还没那么大的野心，支配万物。他不过要一个关于生命的可能性。 　　之后又恢复校园生活。只是平静的生活没过多久就被户隐首领织田小姐打乱了。她用一个禁术书，四人内心的秘密，换一场政界高层人物的暗杀。说到对方人体试验的罪恶行径，织田小姐明显情绪失控，看来有着不小的牵连。 　　读心术，真是可怕的能力。幸亏她把之前“欧阳”的童年经历错当成“壬晴”的，又因为信息量太大只是管中窥豹，未发现破绽。瞬间让大量纷繁思绪充斥大脑，隐藏有用信息。相泽雷鸣二人似乎也不惧她吐露秘密。 　　只是云平却很是慌张，很快答应了她的要求。听她说云平的秘密似乎和自己有关，壬晴不得不留了一份心思。 　　暗杀进行得相对顺利，只是最后一步受到了宵风和那个金发忍者阻挠，听宵风直接喊后者名字“雪见”，想来关系匪浅，应该是带队的班长之类。 　　宵风，其实早就料到会见到这个黑衣少年，自己的“秘密伙伴”。之前也有提醒过云平三人要小心避开，没想到还是碰上了。 　　争斗随目标的转移延续到地下停车场。 　　正在等待的织田小姐看着对峙的众人终于按捺不住冲上前去。 　　看到她真冲向宵风的身边，壬晴想起“读心术三米内有效”，马上出声提醒。 　　他的世界这样剔透脆弱，若有外力相激，难免崩塌。 　　果然黑衣少年立刻失控，将他的惶恐，暴露人前。 　　忍不住挺身相挡。 　　少年稍微冷静，不再攻击，脆弱地抱头缩在墙边。 　　想要给此刻的你，一个拥抱。壬晴默默地看着他。 　　可是你像只受伤的小兽，这样防备，让人进退维谷。不想让你受惊，唯有沉默凝视。 　　不由对织田产生一丝怨怼，纵你有天大委屈，怎可这样欺人，在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下刀。 　　制住了目标之一的织田，开始了她的控诉。 　　“你还记得我么？我的女儿就是被你活活折磨而死！” 　　原来如此，可以理解其作为一个母亲的巨大悲痛和刻骨仇恨，但不能原谅她的手段。 　　事情到最后倒起了争论，云平坚持不杀人。其实这样的人壬晴是觉得死不足惜的，云平难免迂腐。只是各人有各人的信念，旁人难以明了。 　　还是相泽杀伐果断，利落地干掉目标之一，并用幻术完成了对另一人的嫁祸，完美达成任务。 　　壬晴心下再次感叹这少年不简单啊，云平比起他来反而更像晚辈，冷静决断都不够。 　　本来壬晴欢欢喜喜地准备接收第一份战利品，没想到黄雀在后。织田小姐老实的跟班加藤先生原是风魔的卧底，早已偷天换日，将真的户隐禁术书拿到手。 　　然后风魔小太郎粉墨登场，开始讲述他如何神机妙算，一年前接到暗杀委托，联系到户隐正在打探此高层人物的讯息，便积极安排卧底，又顺水推舟地让万天的他们白跑了一趟腿。 　　走的时候还气度万千的说要来借阅随时欢迎。 　　这只老狐狸！壬晴心底暗骂。既然你说欢迎借阅那我一定大大方方的来借，谁不知你风魔的禁术书被抢要借此捞个筹码。反正【森罗万象】在我体内，大家各握底牌，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六【相会】 　　因为婆婆外出旅游，云平不放心壬晴一个人，坚持把他带去了他家。 　　没有推脱他的好意，这样也可以方便自己就近观察。虽然现在可以确定云平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情，但是绝对对自己有所隐瞒。 　　壬晴不记得十年前的事倒还说得过去，毕竟灵魂早已换人。但为何婆婆的记忆似乎也遭到了诡异的引导？ 　　织田小姐说云平的秘密与自己有关，疑窦丛生的壬晴回家再次仔细检索。终于发现自己全家福照片上那个被误认“哥哥”的存在简直就是云平老师的少年版，即使发型不同，脸型轮廓几乎别无二致。那么云平老师是早就认识自己的了？ 　　而且他貌似也是第一个确认自己身怀秘术的人。可以想见十年前必然发生了一件大事，使相关人员记忆皆受到了影响，具有这样更改众多人记忆的力量多半是【森罗万象】。而云平极有可能是唯一记得的人，却出于某种理由不得不保守秘密，以致不敢与自己相认。 　　而偶尔冒出来的血色画面使壬晴几乎可以确定父母的死与此有关。 　　晚上在云平家安顿好后，坐在阳台上的壬晴想起白天宵风的失控，不由担心起来。 　　想尽快见他一面啊。 　　这时庭院内响起女声，起身望去，是一位阿姨在喊云平老师。应该就是门牌上另一名同居者了吧。 　　“在回来途中，看到有人倒下.......” 　　还未等她说完，壬晴便敏锐地发现了她手中的帽子，宵风的棕色帽子。 　　转身便往楼下跑，可惜刚跑到一楼，看到坐在玄关处的宵风，云平已迫不及待地发起攻击。 　　“不准攻击宵风！”一句话喊出，二人生生刹住，连壬晴都对自己脱口而出的惊讶不已。 　　原来已经这样在乎他了么？看不得他受一点攻击。 　　“啊，宵风是来找我商量事情的。”一面不动声色地挡在宵风身前，一面向云平使眼色。 　　可能云平想起上次回来编的那套说辞，也就不甘心地退开了。 　　和宵风坐在长廊上，那位被云平老师唤作“小英”的阿姨端来茶。 　　宵风开始讲述事情的进展，雪见已经快要搞定甲贺的【蛇药】，而交给壬晴的任务就是拿到户隐的【饭纲心眼】和万天的【元月轮】。 　　【饭纲心眼】还可以和小太郎谈价码，云平可是个死硬派啊。 　　听英阿姨说碰到宵风时他虽在吐血，却固执地一直说“要找壬晴。”因此阿姨才将他带来。 　　明知他是因为时间紧迫才这样着急地找自己，壬晴也不免心情大好。然后又有点后悔，早知他找得这样辛苦，自己早点主动去找他的啊。 　　可惜一直是对方在找自己，自己难免被动。看着宵风因疲累而斜靠在廊柱上，壬晴突然说，“宵风你有行动电话么？把号码给我吧。” 　　“没有。” 　　有点遗憾，“那我们约定个时间定期在【秘密基地】碰头吧。” 　　宵风想了想，点头答应。 　　“不过最近见面不能太频繁，我们时间紧迫，之后还要胁迫研究组尽快搞出【森罗万象】的使用说明。” 　　少年略显沙哑的声音已明显中气不足。 　　看来病情又恶化了，自己动作也要快了。说实话壬晴并不太寄希望与五大禁术书，既然前人齐集5本，在鼎盛时期也对【森罗万象】莫奈何，现在再找控制或剥离的办法都应该没多大希望。 　　“壬晴有点改变了，不在像以前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宵风沉默良久后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也只有对宵风的事这样罢了，”壬晴站到宵风面前，对他伸出手，“做个约定吧。我会尽我所能掌握【森罗万象】，到时候再向我提出你确切的愿望，我帮你实现它。但是在这之前，答应我，绝对不要死。” 　　宵风有点动摇，略低下头，明显退缩。“还是不要碰我的好。” 　　怎么连身体触碰都害怕么？心理因素还身体本身出了问题？ 　　略微皱眉，壬晴还是固执的伸着手。“宵风，不要逃避我的决心。你的愿望，我都会帮你。” 　　宵风有些震动地看向壬晴，试探着伸出了手，却在要触碰时垂了下去。忍无可忍的壬晴终于向前一步，抓住的下垂的手。 　　以前小心翼翼，进退两难，只是害怕给你伤害。可是这一次，再也容不得你的退缩。你一退再退，落到绝望的底点，那么是不是我倾尽全力，可以稍稍拉你上来。虽然我不能左右你的想法 ，决定你的归宿，但是我拼尽全力后，如果你感到了一点点幸福和存在的意义，请告诉我。 　　夜已深，宵风告别时英阿姨执意要留下他，遭到了云平的极力反对。 　　“看到痛苦的人想要帮助有什么不对？平常的云平不也是这样做的吗？”走到宵风面前，英捧起他的手，“不要紧的。” 　　“别碰我。”宵风按住胸口惊惶退后。 　　本来看着英冒然触碰宵风，壬晴就有些担心，现在看来宵风比想象中的还要敏感呐。 　　忍不住上前，却留了一定距离让他安心。 　　云平在长廊上冷冷地说，“想要保住因使用气罗流失的生命，也只有动用森罗万象的力量了。” 　　明明是自己编的说辞，此刻壬晴听来却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想要反驳，却又被云平打断。 　　“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允许壬晴动用【森罗万象】的力量。” 　　其实壬晴是知道的，【森罗万象】绝对是罂粟般的存在，而自己没有借助这种虚无缥缈的救赎的习惯。 　　可是，这世上有你无论如何都想要救的人怎么办？有时候倾尽全力却看不到希望时，再坚强的人也会软弱到渴望神明。自己也只有尽力不走到最后一步。 　　站到云平和宵风之间，壬晴平静坚定的说，“我一定会成为【隐之王】的。” 　　不是任何人期待和定义的【隐之王】，封印也好，利用也罢。他没有任何理由满足众人的期待。 　　我只为自己的愿望，为我所爱，毁天灭地。 　　双方最后不欢而散，壬晴追着宵风出门，却被冷漠地用手指着威胁，“你只要搞定万天和户隐的禁术书就可以了，忘了我还把你的同伴当人质的事了吗？” 　　又缩回自己的重重铠甲之中了吗？可是宵风，不要小看我的决心。这样想着的壬晴只是淡定沉默地望着他。 　　转身离去，略微不稳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七【兄妹】 　　宵风走后，云平接到相泽的电话，了解到雷鸣受伤的情况后，壬晴决定孤身前往看望她。 　　不是不知道雷鸣和他哥哥雷光的恩怨，只是近来一直疲于考虑宵风和【森罗万象】的事情，不经意间忽略了。记得初次见她时觉得是个开朗活泼的好女孩，没想到还有那样悲伤的过去。亲眼看见全家被亲哥哥所杀，面对这样残酷的事情却能勇敢拿起刀做个了断，壬晴也不得不对这个坚强的女生感到敬佩。 　　刚到医院却发现雷鸣固执地往医院外走，即使佩刀被拿走也不放弃么？虽然担心她的伤势，壬晴却只是望着天发呆。 　　反正有相泽拦着，自己最近天天跟妖精小姐打交道真的很累啊。 　　自从明确了自己的愿望后，妖精小姐便不时的冒出来，“这样坚定的愿望，来向我许愿吧，这里有足够的睿智满足你的一切愿望。” 　　啊啊，妖精小姐，不是所有人一旦有了愿望就会向别人许愿的好不好。他也会自己实现自己的愿望啊。烦不胜烦的壬晴只有尽量无视妖精小姐那张怨妇脸，双眼不停地盯着流动的文字，现在的他虽然已基本明白文字的意思，但是这样高度集中注意力真的很杀伤脑细胞啊。 　　要是有搜索引擎就有了，壬晴无厘头的想到。 　　就在壬晴考虑Google还是百度好用的时候，医院门口传来清脆的男声，“请一定要告诉我，只要告诉我她在不在这个医院就好了。这关系到我最重要的人的名誉和我的生命！” 　　哦呀，单细胞的纯情少年啊。壬晴难得起了捉弄人的心思，在少年听到雷鸣的名字追过来时转身就跑，却又马上双手捧心痛苦地跪坐在地上。一副我见尤怜的表情望着对方。 　　“好痛，都是你突然追过来，吓我一跳，心脏就......都是你的错！好过分~”对方不知所措地道歉，很快被返回的相泽雷鸣二人捉住。 　　来人自称“目黑 俄雨”，因为被雷光所救而跟随他，要告诉雷鸣关于雷光杀害全家的真相。冲动的雷鸣马上暴走，拒绝倾听。结果俄雨不惜以自身性命相胁，连壬晴都忍不住出言相劝，“雷鸣，听他说吧。” 　　见雷鸣稍微冷静下来，俄雨开始了讲述。 　　原来少年时代的雷光因为无法帮助班上一位少女而导致对方死亡的事情产生了迷惘，虽然母亲告诉他“剑是杀人制裁的凶器，不是救赎别人的东西”。年少轻狂的雷光还是相信的叔叔伊助的蛊惑，共同参与了谋反，然而谋反过程中伊助却残忍地杀害了他的父亲母亲。终于认清了伊助真面目的雷光在一片火光之中终于举起“白我闻”斩杀了伊助及其余乱党，却被年幼的妹妹雷鸣不巧看到。少年的雷光不忍妹妹背负这样的黑暗便误导妹妹，使她认为全家都是他杀害的，留下了“我要去灰狼众”的话语后便黯然离去。 　　作为武士的清水家本来是背负着守卫隐世与表世分界线的使命，不允许隐世的人因为野心而影响到表世，没想到有人手握力量便不甘寂寞，造成了这样的悲剧。 　　听完真相的雷鸣很震惊，在他们曾经决斗的彼岸花丛里再次找到了雷光，二人最后达成了谅解，却又由于立场冲突，拔刀相向。雷光最后砍伤了闯入二人之间的俄雨，原来后者曾以性命担保不透露真相，却在违约后来接受惩罚。 　　面对重症监护室里的俄雨，雷光悲痛万分，开始考虑自己的坚持到底是否正确。 　　“如果雷光听了妈妈的话俄雨不是早已死了吗？”妹妹雷鸣直白的安慰。 　　泪水流下。 　　即使伤害，即使苦痛，即使彷徨，没有什么比所爱的生命更重要。因为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可能性。 　　壬晴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眼神悲伤。 　　 八【出走】 　　又一次与云平产生冲突。 　　壬晴虽没有出言争执，却在云平一次又一次地强调“不准动用【森罗万象】”后开始感到不耐烦。显然云平也察觉了他的心不在焉，两人不欢而散。 　　走出门去，阴雨绵绵的天气加重了壬晴的不爽。撑着伞漫无目的地走，突然想到“去【秘密基地】看一下吧”。为这个念头心情指数稍微上升的壬晴加快了步伐。 　　离废车厢不远时敏锐地发现里面有人，进去后竟然看到宵风蜷缩在地上，黑衣湿透，明显已意识不清。 　　壬晴慌忙蹲下，扶他入怀。捡起不远处已空的胶囊外包装，看到药效竟是抑制心衰，有镇痛的效果。 　　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你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壬晴一时心痛难当，恨不能以身相代。 　　“宵风，宵风。”急切地呼唤了几声，对方身体立刻警觉，挣扎着站了起来想要攻击，却在认清人前的身影后垂下手。看宵风放下防备壬晴立刻起身扶住他，“放心，你是安全的，不要紧的。” 　　待宵风慢慢恢复意识后，壬晴将一只手穿过他的腋下，另一只手撑起伞，架起他踉踉跄跄地回到了他住的地方。 　　雪见开门见到壬晴也是一惊，但看清状况后很快帮忙抱起宵风进屋，将宵风安顿好后递给壬晴一套干衣服。 　　“这是我以前穿的，你湿透了，去换了吧。”一路上为照顾到宵风不被淋湿，壬晴几乎已全身湿透。 　　很快雪见的妹妹赶到，为宵风做了简单的检查和治疗后，壬晴小声向其询问了关于宵风的身体状况。得到的答案竟然是“各个系统均有衰竭，情况不容乐观。” 　　一时壬晴也沉了脸色，心里翻腾。 　　屋里安静下来后，雪见开始了对宵风的盘查。 　　“你好，我是六条 壬晴，请多指教。” 　　“我知道你，怎么？你和宵风是怎样认识的？” 　　心下很快转过几道心思，答道，“之前宵风找到我，要我加入灰狼众。当时我与云平起了分歧，就告诉他会考虑。后来与云平的争执越来越大，终于达到不可调和的地步，我就与宵风达成协议，暂时留在万天，等拿到户隐和万天的禁术书后就加入灰狼众。” 　　雪见显然对这番说辞抱有怀疑，宵风并不象一个这样主动做事且有耐心的人。他试图从壬晴的表情里找出破绽，但壬晴只是转过脸温柔坚定地看着宵风沉睡的侧颜。之后雪见不知得出什么结论，也没再追究，在确定了宵风起码不会背叛后便没再多说什么。 　　“这样干净的容颜，怎么会说是无心的死神呢。”壬晴喃喃念道，然后这一瞬间做了出走的决定，转身离去。 　　第二天，壬晴很快收拾好行李告诉婆婆自己要住到云平家后便匆匆赶往宵风所在。 　　路上碰到雷鸣，在得知壬晴的目的后历经一番心理挣扎，她还是决定尊重他的意愿，甚至提出要帮壬晴拿到万天的“元月轮”。虽然对单纯的她不太报期待，还是表示了谢意。 　　“可是，壬晴，你一定一定要把笑容保持到最后啊！” 　　“是的，我会微笑，让他幸福。” 　　笑如春山。 　　告别雷鸣，拖着行李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路过两栋楼之间的狭小缝隙时却仿佛看到里面有人。 　　行为艺术么？被这个想法囧到，壬晴后退几步想看仔细，却见只能供一人侧身而过的狭窄缝隙里那个戴帽少年站得笔直。 　　小心的询问，“被夹住了么？” 　　“藏在这里的。” 　　“藏在这里的啊，那我也藏一下吧。”侧身走到少年身边。 　　“没有意义的，快出去吧。午安。” 　　尽管忍笑忍到肠子都纠结了，壬晴还是表情严肃的和宵风来到了公园。 　　原来他也会干这么孩子气的事情啊，萌到了。 　　已经进入深秋，天气转寒，树叶飘零。虽然已经穿得比常人多出许多，一阵冷风吹过，宵风还是缩了缩身子，单手抱臂“冷吗？”想抚上他的额头。不会发烧了吧。 　　他却退缩了一下，阻止了举起的手，“你不必这样，不需要关心我，我不需要多余的感情。” 　　斩断一切感情，因为最后反正要消除吗？ 　　不要温柔待我，因为我无以为报。自己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吧，找不到自己的价值，对别人的友好感到难以忍受。 　　有时候承受感情反而比付出来得艰难，面对无缘无故的善意，要承受压力。 　　自己何德何能，得君如此相待。 　　如果对自我不抱有笃定的态度，便会对这善意产生惶恐。 　　看来自己还是给他带来了压力，只是看着这样的他要压抑感情真的是件考验毅力的事。 　　不要急，慢慢来。 　　调整好表情，壬晴温和的说道，“虽然你不需要多余的感情，但是我想对你好，原谅我的任性，今后我会尽力克制。但不要忘了之前我们的约定，在我掌握【森罗万象】之前，要好好活着。” 　　宵风偏过头去，不再说话。 　　不久雪见开车过来，虽然抱怨还要在百忙之中来接他们，却也送他们去了风魔的图书馆。 　　一路上雪见都没放下对壬晴的疑心，但看在他是秘术持有者的面上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到达目的地后二人就留在车里等壬晴。 　　而壬晴直接找到图书馆里的风魔忍加藤，开门见山地说，“我要借户隐的禁术书【饭纲心眼】。” 　　躲在后面的风魔老狐狸可能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一惊之下跳了出来，“你想要干什么？” 　　“掌握这门禁术罢了。” 　　“要知道这门禁术可是以身心的痛苦为代价换取读心术的能力，你这么做无疑在伤害自身。” 　　“能力越大，代价越大，既然要掌握【森罗万象】，势必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况且掌握各禁术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那你掌握后想干什么呢？我也说过我想得到【森罗万象】，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会无条件把禁术书给你。” 　　“你不过想看戏罢了。那你好好看着我成为【隐之王】的方式！” 　　“呵呵，那期待着哟~”小太郎暧昧一笑，交出了禁术书。 　　 九【对峙】 　　跟着雪见二人回到了伊贺的地盘。打开聚会房门，服部、一季（服部的女人）、雷光，雪见妹都已在座。 　　走到上首位，将手中的【饭纲心眼】交给服部。 　　“我的婆婆是你的FAN哦~”壬晴此刻表情纯真却不做作，眼神里虽没有完全的信任，却充分表达了亲近之意。 　　之后坐在服部的右手位用铁板为大家煎饼，看着宵风站在门边吃得飞快，壬晴也煎得卖力起来。 　　“壬晴真是厉害，煎得很好啊~”雪见似乎已对他稍微放下戒心。壬晴只是温柔地看了眼埋头苦吃的宵风，笑了笑没有说话。 　　看到他这样表情的服部也露出了尽在掌握的表情，却正好合了壬晴的心意，既降低了对自己的防范，在对利用宵风时也会有所顾虑，所以壬晴在人前反倒不太注意掩饰自己的视线。 　　但老谋深算的服部为了保险还是用手压住了壬晴的肩膀，杀气大开地向他询问来此的目的，拇指也有意无意地拂过他的咽喉。 　　壬晴本是不惧地与他对视，准备说出已编好的说辞，宵风却突然闪到身前，挥开了服部的手。对于他的维护行为壬晴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很快心底涌上难以言喻的喜悦。 　　看着服部又变得疑虑的眼神，壬晴顺势补救，握住了宵风的手，在他疑惑地低头看向自己时对他暧昧一笑，又面向服部露出一副惶恐又甜蜜的表情，“宵风他无意冒犯，请首领原谅。” 　　这一番作为一气呵成，圆润流畅，任一旁人看来都是宵风出于私情为维护壬晴而冲动做出了冒犯首领的事情，这也正好符合宵风简单直接的行为方式。壬晴虽高兴却也在乎首领的看法，那么二人即使冒犯也只是出于私情，怕服部下手过重，而不会有背叛的心思。 　　服部锐利地盯了壬晴一会儿也就放缓了眼神，移开视线开始与旁边的一季调笑。而宵风之前由于情势未挣开壬晴的手，壬晴也就乐得拉着他坐到自己旁边。其间宵风一直未发一言，壬晴忐忑的瞟了他两眼，见其并无厌恶神色便暗爽地继续为他煎饼。 　　可惜壬晴并没有高兴多久，喝醉的雪见便开始纠缠于他。 　　“我说那个什么云平老师太天真了吧，不杀人，他还是忍者么？你是不是也受不了？和他在一起很不舒服吧~” 　　壬晴礼貌地微笑，缓缓地说道，“倒不是不舒服什么的，只是理念不同，与其在一起冲突不断，不如各自为自己的信念奋斗。”又转头看向服部，“我是比较赞同服部先生的想法的，既然赐予我能力，就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大丈夫当有所为，区区虽年幼，却也愿为这个世界的和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一席话掷地有声，满室皆静，服部更是赞赏地对他点点头。即使此刻壬晴已差点被自己雷死，却还要撑着一副壮志满怀的表情。 　　不过这对酒鬼可能没多大用处，雪见又开始胡言乱语，“有志气，比起那些逃避现实，想要杀死自己的家伙不知好多少......” 　　宵风终于忍受不了走出门去，壬晴也担心地追了出去，看到他在水龙头下用冷水冲头，明明身体不好却要折磨自己，既是心疼又是恼怒。 　　不禁走到他的身后，冷声说，“即使你觉得我虚伪，我还是会这么做，为了掌握【森罗万象】,就这样算什么！” 　　宵风却没有理他。 　　一阵难耐的沉默之后，低沉的声音缓缓叙述，“不管吃什么都没有味道，随着感觉的慢慢消失，那些我原本已经舍弃的东西却不断地涌现出来，感觉很难受。” 　　壬晴倒抽一口凉气，心中百味杂陈。 　　他以为宵风狼吞虎咽地吃着食物是因为他喜欢，还为他的孩子气暗自欢喜，原来他只是在恐慌。随着死亡的逼近，慢慢地失去五感，在惶恐中无法确认自己的存在。 　　不被期待，便抛弃所有感情，以为这样自己就可以不受伤，可以坚强，可以坦然面对死亡。可在生命的最后，是否心底在软弱地呼唤一个救赎？ 　　原来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他的痛苦，反而一厢情愿地给予压力。 　　不过是不是我不放弃，就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为了你，我从来无所畏惧，除了害怕，爱太沉重，伤了你。 　　过了一会儿，壬晴平复了心情，看着宵风，手扶上他的背，轻声说，“会感冒的，去弄干吧。” 　　宵风却猛地将他推开，“别碰我！”指着壬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跟着我来的？” 　　“只是为了你。”对不起，让你感到惶恐。 　　“不是的，只是因为我要杀你的朋友，你不得已才跟着我来的。” 　　盯着他泛黑的手指，壬晴只觉嘴里发苦，声音发涩。 　　“我在乎朋友，也在乎你。”如果这样的回答可以让你安心，我愿意在一步之外，守护你。 　　“完全不对。我已经对杀人麻木了，到死都会被灰狼众利用，已经无法从尸堆上下来了。你只要成为【隐之王】，憎恨我，消除我就行了。” 　　如果已经麻木，为什么还这样悲伤。害怕死亡，是怕自己到死都背负着这些罪？所以想要消除自己，要一个干净的最初？ 　　壬晴只是坚定的盯着那双蔚蓝色的眼眸。 　　人们为了生存，为了欲望，甚至为了爱，互相伤害，厮杀。这是本能，是原罪，无法消除。区别只是在于有没有这个契机罢了。何况杀人本非你所愿，即使你的善良要你执意背负，我也要携你的手，给背负这样沉重苦痛的过去你一个存在的理由，一个值得期待的未来，一个关于幸福的定义。 　　宵风慢慢平静下来。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分坐在长椅两头，宵风将脸埋于掌中，而壬晴只是仰头望着浩渺的银河，静静思量。 　　 十【甲贺】 　　第二天出发执行任务，雪见、雷光、宵风、壬晴一行四人携甲贺邀请帖前往ALYA学院，甲贺在表世的机构。 　　出发前雪见妹将准备好的药交给了宵风，壬晴留意看了一下，镇痛药、抑制剂、感冒药，五花八门一大包。 　　在车上，宵风依然是双手抱膝，脑袋深埋，抱成一团的惯用姿势。壬晴觉得他似乎在发抖，应该是在发烧，无奈他头埋得太深，无法得知具体状况。 　　一路忧心的壬晴对于雪见“不得离开他的视线”的命令也只是敷衍过去。 　　很快四人便到达一件成衣店。宵风只是双手抱臂坐在椅子上，壬晴在雪见的要求下心不在焉地试了几套衣服，雷光也拿着一件亮金光璀璨的衣服再一次为他惊悚的服装品味做了注解。 　　看到宵风拿出药来吃，再也忍不住地壬晴上前关切询问，“还在发烧吗？要不要给雪见桑说一下，先去一下医院？” 　　不出意料得到对方警告一瞥，顽强如壬晴也不得不在心底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哎，死不悔改。或者应该说成是九死不悔？ 　　买好衣服的四人上车准备继续赶往甲贺，意气风发的雷光君为了证明他那张考完就没用过白纸般的驾照的意义，主动地占据了驾驶座，然后以一往无前的勇气将车直接开进了河里。 　　四人不得不再次下车等待，在吊车工作进行的途中，一自称“黑冈野 静寂”，ALYA学生会成员的白发少女出现，将他们带到了甲贺基地。 　　不知为何壬晴总觉得对这名女生有种熟悉感，特别是她的视线扫来时，让壬晴莫名后背发凉。 　　途中从各学生的风言风语中，壬晴了解到学院长病重的讯息，而学生会似乎也与教师们不和。 　　为什么要在这样敏感的时期招待外村忍者进入学校讨论禁术书的话题呢？ 　　进入四人分配的房间后宵风迫不及待地单独行动，而从雪见开窗后看到邻居的异样神色中壬晴也猜到云平老师他们多半也来了。 　　谈判桌上前所未有的尴尬，云平明显已沉不住气。 　　昔日的同伴，现在的敌手。显而易见的背叛了吧。虽然愧疚，壬晴却不后悔。 　　夜里想起白天宵风还在发烧，而且现在身上穿得制服显然没有以前的风衣暖和，壬晴拿出之前英阿姨交给他的围巾，来到宵风房间。 　　看着窗前单薄的身影，壬晴只是走上前去默默替他围上围巾。理所当然地被推开。 　　出于他的身体考虑壬晴再一次坚持帮他围好，在宵风看向他时有点耍赖般地一笑，对方便没再坚持。 　　“这里的天色到了晚上好暗呐。”找不到话题，先从天气谈起。 　　“夜晚很好，”宵风五指展开伸向夜空，“形态失去了也意义，被黑暗吞噬，就这样让我的一切消失殆尽，那该多好啊~” 　　一点都不好。壬晴腹议，却只是看着完全沉醉的他的侧颜，几度欲言又止。 　　突然外面传来枪声和打斗声。宵风迅速回过神来，将壬晴护在身后。虽然他的身体已不容他多做打斗。 　　与来人斗至门外，宵风伸出手指，准备使用气罗。 　　“宵风，”壬晴忍不住出声相阻，按住他举起的手“还是不要使用气罗了，不是都已经站不稳了吗？” 　　这时雷鸣和风魔忍十字也从转角出来，威胁先前袭击他们的甲贺学生，从其口中得知攻击是受到副学院长的指使。 　　而这时学生会三人却反而跳出来指责雷鸣壬晴一行意图不轨，不由分说开始攻击，打斗中壬晴被扑入地下室，众人随后进入。之前自称“静寂”的白发少女竟身手强悍，不多时便使宵风负伤。 　　看着受伤倒地的宵风，壬晴慌忙赶上将其抱入怀中，“宵风，宵风。”呼唤得不到回应。 　　不远处的少女虎视眈眈地逼近，壬晴眼神一凝，奋力将傍边的书架推到，纷落的书阻隔了二人，赢得了时间。趁此间隙，醒来的宵风施展风遁，二人暂时逃离。 　　躲在阴暗的橱柜里，心神一松的同时，宵风开始咳嗽。 　　“宵风，感觉怎么样？”壬晴盯着他，不敢有丝毫放松。 　　“我没有关系，到雪见哪里去。放心，我和你约定过，在你消除我之前绝对不会死。”宵风的声音在这一片漆黑之中竟显得奇异的温柔。 　　壬晴没有说话，无声的表达了他的坚持。 　　此时此刻，怎么可能，扔下你。 　　约定什么的，不是因为人心的意愿就可以轻易遵守的。在现实面前，这样无力。而我，唯有抓紧你的手。 　　 十一【失控】 　　很快，猫样的白发少女便寻到了他们的所在。 　　宵风基本已无力再战，而没有反抗能力的壬晴被单手掐住脖子，压在了书架上。犀利的少女吐出残忍的话语。 　　“宵风，想要借助【森罗万象】的力量么？消除自己却又贪婪地企图活下去，真是可笑。对于【森罗万象】来说，你不过是干扰他心神的可恶死神罢了。” 　　不是这样的。壬晴艰难的看向宵风，试图反驳少女，让他安心。饱受压迫的喉咙却已发不出声音。 　　见此情形，宵风瞳孔一缩，瞬间发动气罗，炸开少女。重新得到空气的壬晴不停呛咳，灰尘中宵风匆匆赶到壬晴身边，扶住他的双肩。 　　“壬晴！”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声音显得有一些焦急。 　　壬晴还没没来得及回答，便惊恐地看见学生会的一人冲上来将长剑捅入宵风体内。 　　“反正你的身体无法使用，就在这里死去吧。”说着残忍的话语，那人抽刀退开。 　　呆滞地扶住宵风，壬晴此刻几乎无法反应。学生会长说着劝降的话语，志在必得的高傲嘴脸。 　　重伤喘息的的宵风却伸手指向天花板，打出气罗，在一片混乱中再次带着壬晴遁走。 　　可惜走出不远，他已不支躺倒。 　　心神回复的壬晴眼前几乎一片血色，慌乱地想要为宵风止血却无从着手。而宵风竟挣扎着要起来。 　　“不要动。”壬晴企图用颤抖的声音止住他，对方却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将侧脸埋入他的掌心，壬晴已是泪流满面。 　　“不想死，不想......死啊！”冷漠的黑衣少年终于完全暴露的他的脆弱，凌乱的黑发下，青空一般的眼眸，泪盈于睫。 　　再也忍不住拥他入怀，心痛难忍的壬晴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弱小。 　　我是多么多么地想要，保护你。 　　忍不住呼唤【森罗万象】，身后却传来剧痛，意识渐渐模糊，转头看见猫样少女冷笑着走近。 　　也好，就这样吧。 　　就这样陪着你，碧落黄泉，一起走下去。 　　“许愿吧，【森罗万象】会回答你的一切愿望。”妖精小姐的声音再次响起。 　　啊，自己还没有死吗？那宵风呢？ 　　看着广大的绿色背景，依旧急速流动的文字，壬晴迅速反应过来，【森罗万象】回应了他的呼唤！ 　　“我要救宵风！”斩钉截铁的话语。 　　妖精小姐得意地笑开。 　　似乎一瞬间体内爆发出无限的力量，保持着一线清醒的壬晴带着唯一的“要救他”的念头排开众人，走到宵风身边。 　　不久前，那黑蝴蝶般飞入他心中的少年，如今气息微弱地躺在这里。 　　这一刻壬晴反倒冷静下来。将手覆向他的伤口，在【森罗万象】的力量下伤口果然迅速愈合，宵风的气息也渐渐沉稳起来。 　　力量继续暴走，云平也终于赶到。为贯彻自己的信念，云平又一次奋力来到壬晴身边，试图抑制【森罗万象】，却被其力量震开。 　　但是听到云平声音的壬晴却慢慢恢复了理智，试图压抑【森罗万象】。感到壬晴的抵抗，妖精小姐不甘退场。只留下一句“你总有一天会将身心交付”，声音幽幽。 　　回复了神智的壬晴并未起身，只是躺着思考对策。似乎除了自己和宵风，雷鸣十字也被抓来。学生会企图用他们这些年轻忍者的身体炼制“蛇药”（即甲贺的禁术），来救他们重病垂危的学院长，而妄图谋权的副学院长却将除了已遇害的相泽外的其他所有人皆关在了这一地下密室。 　　不过壬晴此刻已没有力气思考他们的脱困问题，得知宵风已脱险的他只是勉强保持着清醒。想来其他人看起来并不慌乱，应该有办法。 　　果然不多时本该遇害的相泽却从外打开石门，而仿佛早已料到的寂静小姐还抱怨“太慢”。 　　走出地下室，卧病在床的甲贺学院长由于教师的攻击倒在了地上，而作乱的教师们被出来的众人制住。 　　拒绝了学生会长配制蛇药救他的要求，学院长留下“禁术书已交由合适的人保管”的遗言便咽了气。 　　第二天，失望的灰狼众四人本欲就此返回，猫样少女静寂却走到了他们面前。不顾壬晴敌意地盯着她的视线，径自将甲贺禁术书【蛇药】拿出，传达了学院长的遗嘱后，便将其交给了壬晴。 　　从其口中得知这次众人的奔波又有风魔那老狐狸阴险的手笔，壬晴暗恨，在心中为他又记下一笔。 　　平静地接过书，壬晴将视线转回到雷光怀中的宵风。其实经过这么久的思索和实践，他已基本猜到五本禁术书除了【饭纲心眼】，其余皆无多大实际用处。而经过几次【森罗万象】的失控，他也已快要触摸到这个秘术的本质。 　　因为宵风还未恢复意识，便被雷光以公主抱的姿势横抱在怀中，而小豆丁壬晴只有一直眼神抑郁地盯着雷光，搞得对方暗暗叫苦。 　　虽然知道雷光对俄雨情深意重，甚至这次也是为后者来拿【蛇药】，但壬晴还是暗自挠墙，无限怨念：“我为什么长不高......不高.......” 　　 十二【研究】 　　回到伊贺，向服部先生回报了任务，上交了【蛇药】后，壬晴便守在了尚且昏迷的宵风跟前。 　　雪见妹妹已经对他做了全面的治疗，伤口因为【森罗万象】的力量已基本愈合，只是身体日益恶化，情况堪忧。 　　听了雪见妹的诊疗结果的壬晴当时只是抿紧嘴唇，事后却不眠不休地参悟秘术。 　　由于之前已仔细研究过【饭纲心眼】，首次在【森罗万象】绿色的意识海里尝试，虽然与妖精小姐的交锋使得他精神受到一些创伤，但已基本确定【饭纲心眼】由秘术持有者本人直接针对【森罗万象】使用具有强力的搜索引擎的功用，即自己想要哪一方面的睿智便直接由【饭纲心眼】对【森罗万象】进行入侵，虽然有一定危险性，但成效相当显著。 　　同时，从雷鸣口中得知相泽 虹一与另一名少女是由江户末期的一名秘术持有者创造的不死的存在。虽有“不死”这一实验中的重大失败，但是毕竟创造出了有自我意识的活体。 　　这种人造生命本身就是对当今科学和自然法则的一种超越。 　　联想到相泽和少女静寂莫名的默契和相似的白发，不难猜出这名少女就是另一个不死之身。而少女与妖精小姐九成相似的容貌又引起了壬晴的思考。 　　如果当时秘术持有者的意识已基本由妖精小姐操控，那出于某种微妙的心理，她不可能参照自己的样子造出一个相似的存在。那么便是由持有者按自主医院完成了整个过程。 　　这样说来，【森罗万象】是完全可以靠持有者自主意识控制的，那妖精小姐应该只是起到了干扰和捣乱的作用。但是【森罗万象】的睿智若完全溢出，作为人类的持有者必不能承受，那么起码会有一个阀门起抑制作用。 　　结合科幻和灵异的观点，可以提出这样一个假设：【森罗万象】是某个高出地球相当多次元的外星文明遗落的知识库，而捡到它的古代众忍者对其进行了深入的耗费大量时间精力的研究。 　　但由于【森罗万象】的初始能量消耗殆尽，而其又只能寄生于活体，但即使地球上脑容量最大的人类也不能承受他的信息量。为了将其保存，五大忍者村结合之前的研究创造出五大禁术将其封印，形成一个信息的阀门，同时将【饭纲心眼】作为搜索引擎以方便知识的调用。 　　遗憾的是，在进行第一次活体封印时由于受术者心神不稳，导致信息乱流而失败。但海量的信息累积加上受术者怨念与私欲的结合，形成了一个独立的意识，即妖精小姐。 　　经过历代转移，妖精小姐累积了大量怨念却受制于作为阀门的五大禁术。结果她不得不通过扰乱持有者的心神动摇封印从而使持有者死于信息溢出，而她自己便达到了积累怨念增强实力从而成为独立个体的目的。 　　想通这些的壬晴心情大松，同时根据“不死身试验”的提示拼命的利用【饭纲心眼】搜索【森罗万象】里关于生物和物理方面的知识。 　　不久后宵风也醒来。见到他睁开眼睛，壬晴露出了疲惫却欢喜的笑容。 　　“感觉怎么样？” 　　宵风却没有答他，只是伸出泛黑的手慢慢抚上他因几日不眠不休而略显憔悴的脸颊。 　　“你放心，我已基本掌握【森罗万象】。服部那里我也在尽力周璇，希望在完全掌握前可以隐瞒好。”壬晴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有力。 　　之后壬晴的研究却遇到了门槛，他可以搜出【森罗万象】里的知识，但要实践它们必须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物力。他们一是没有条件，再来宵风也已经等不起。要如同妖精小姐那样以纯能量的形式达成睿智和法则的表现就必须要掌握一个关键，而这个答案壬晴感到要从自己十年前消失的记忆中找出。 　　 十三【表白】 　　为了找回十年前的记忆，首先必须得到与云平私下独自见面的机会。 　　而且为了不引起服部的猜忌，最好能躲过灰狼众的监视。壬晴一直认为以服部的多疑必不会放下对自己的戒心，那么一定会有一个区别与雪见雷光等明面部队的亲信隐秘部队的人监视着自己和宵风。而只有宵风的身手可以躲开监控见到云平。 　　虽然见面多半会有冲突，但不得已之下也只有让宵风暗地里与云平接头，说明情况，定下私会地点和时间。 　　当天夜晚，宵风摸到云平住处，二人见面几乎立刻动手，幸而英阻止及时，才未发出大声响暴露行踪。 　　宵风很快说明来意，“壬晴让我带信给你，12月31日晚八点独自尽量隐蔽地赶到十年前那个树林与他见面。” 　　其实壬晴也是从风魔小太郎口中得知这个树林的存在。之前因为怀疑云平对自己过去有所隐瞒，便到风魔处查阅十年前的资料。而风魔对他控制【森罗万象】的方法十分感兴趣，便卖了个顺水人情，告诉了他关于这个树林的可能存在的秘密。 　　云平听完果然十分震动，他一直辛辛苦苦隐瞒的秘密壬晴怎么会得知？难道他想起来了？心思一片混乱的云平恍惚地答应后便任宵风离开。 　　从云平家出来后不久宵风却被雪见拦下。 　　雪见面色沉重，“你去哪里了？难道想要背叛首领？” 　　宵风只是偏过头，“不要告诉首领。” 　　雪见愤而发起攻击，争斗中宵风身体终于不堪负荷，吐血倒地。 　　接到消息的壬晴马上赶往伊贺的医院。 　　雪见并没有将此事上报，只是和壬晴进行了一次密谈。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壬晴沉默良久，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并不是要背叛首领，只是不得不握住最后一张保命的底牌。宵风身体已十分堪忧，虽然他想让我消除他，但我怎么可能做得到？而首领的理想世界谁也说不清楚，虽然相信他的信念，但是如何在【森罗万象】发动后保全我和宵风的性命？” 　　“那你们去找万天的云平又是为何？” 　　“其实【森罗万象】的控制我已有个模糊的概念，只是失去了十年前的记忆让研究出了一些困难，我怀疑找回记忆的关键在于云平，想要接触他，却怕引起首领的猜忌。” 　　雪见没再说话，只是默默递给壬晴一个黑色的记事本，待壬晴看完，才说道，“那天宵风也是像个孩子般静静坐在那里，我给他泡了杯热柠檬，问他的名字，他却说没有，我看着窗外的落日，便说‘那就叫宵风吧，黄昏之风’，从此便开始这样叫他。”声音透出淡淡的怀念。 　　黑色的记事本记录的是雪见接收宵风后发生的一些事情，也有热柠檬的配方，本子不大，壬晴却觉得几乎要握不住它。 　　肌肉断裂，骨骼拉长，细胞异常激活，强制生长。多么疼痛。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吐出，“我、会、对、他、好。”如同一个誓言。 　　随后走进雪见妹妹的诊疗室，宵风得到治疗后已经在病房睡下。壬晴又细细询问了他身体的状况。 　　“各个系统衰竭已不可遏制，我现在也只能给他一些强心的药物。最多还有一月的时间。” 　　壬晴绷紧面庞，开始低头思索，看来计划还要加快。 　　突然外面传来骚动，壬晴走出去，得知醒来的宵风将气罗打入雷光和俄雨体内后，便走出了医院。 　　心里一凉，壬晴立刻猜到宵风定是听到了刚才关于他生命只有一个月的谈话，受了刺激。 　　立刻转身追出门外。 　　已是圣诞前夜，街上熙熙攘攘，灯火通明。 　　天空已在飘雪，可是宵风穿得那样单薄。壬晴心急如焚，“宵风，宵风。”你在哪里？ 　　就在壬晴快要绝望之时忽然看见地上的血迹，压抑住狂跳的心沿着血迹一路寻找，终于天桥上看到了那个单薄的身影。 　　拂开他身上的雪，壬晴的手止不住颤抖。“宵风，振作点。”将他抱入怀中，他却只是不停重复，“不对，不对......” 　　推开壬晴，宵风蜷缩成一团，继续喃喃自语，“搞错了，‘空’这个人不存在？我明明就在这里......15年来没有名字，直到雪见称呼我为‘宵风’......大家仿佛都只看着一个巨大的人偶，没看到人偶里的我......” 　　“宵风！”壬晴再也忍不住大声喝醒了他，站起来扶住他的双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宵风，你听好！此时此刻，我，六条 壬晴，就是在看着真正的你！我爱你！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爱你！”不管不顾的吼完，壬晴的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滑落。 　　“不要，不要......你答应过我，要消除我。空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让我的一切都从这世界一笔勾消。”宵风的声音更加惶恐。 　　“可是如果没有你，我怎么办？如果你不存在，我的爱到底算什么？”壬晴将头埋在他的颈边，“我会救你，为了我，活下去，好不好？我会给你幸福，我们一起幸福。” 　　宵风还要说话，壬晴却抬起头来，以吻封缄，极尽温柔。 　　许久之后，感到宵风身体冰凉，壬晴立刻清醒过来，拉着他便回了医院。 　　换下湿透的衣服，二人在雪见住处安顿下来。 　　壬晴首次试冲热柠檬茶，效果不错，殷勤地端给宵风。宵风也只是默默接过，捧着杯子，偎成一团继续发呆。 　　回过神来的壬晴有点尴尬，想起自己居然在大街上说出那么煽情肉麻的话，不由脸上发烧。自己其实一直是个含蓄内敛的人，只是一碰上宵风的事便容易失去理智。 　　夜里听到宵风的呼吸变得平缓，壬晴轻手轻脚地来到他身边，试了试额头温度，没有发烧，在月光下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他的睡颜，便摸到还在工作的雪见身边。 　　“借支笔，最好还有几张白纸。”睡不着，干脆整理一下最近的思路。 　　递了笔过来，雪见顺势凑到他的耳边，“你小子胆子不小，敢当众表白，偶像剧看得不少吧。” 　　呼吸一滞，梗着脖子，“这叫情之所至。” 　　“你不会在乎性别伦常什么的？” 　　“嗤，一旦心动，即使对方不是个人，我也敢爱下去。” 　　 十四【结局】 　　此后壬晴一边与服部周旋，一边试图获取他的信任以便让他放心任自己与云平单独接触。 　　之前宵风和雪见的冲突还是暴露了他想见云平的意图，所以干脆由暗转明，以利相诱。 　　幸亏壬晴忽悠人的能力不俗，甚至说得服部几欲引其为平生知己。其实服部曾与壬晴深入探讨过他的理想社会，囧的壬晴几乎无语。 　　他的想法可以说很简单。因为年轻时当战地记者看到所救助的难民的惨状，便滋生了要消灭战乱的想法。本来愿望是美好的，但有人类，有私欲，各有各的羁绊，一旦冲突，无关对错，必将争斗不断。所以服部想出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用【森罗万象】消灭一切羁绊，消除人心，人人变成行尸走肉，世界便和谐了。当然人类也算灭绝了。 　　壬晴从来认为历史大潮滚滚向前，万事万物的演变冥冥之中自有规律，冲突、杀戮、人性的丑恶虽可尽力避免，却不会被完全消灭。个人从来不能影响大势，但每个人为自己的所爱所恨奔走，各种目的、利益、挣扎累积，便最终形成大势。有能力的人也许可因势利导，某种程度上影响其走向，但要完全阻断或逆行，无疑天方夜谭。 　　虽然意外得到无与伦比的【睿智】，但他的心真的很小，只装得下寥寥数人。 　　不久后壬晴见终于得到服部的初步信任，见机提出要去见云平，探出万天【元月轮】的所在。 　　服部表面上同意，暗地里却派了自己的亲信部队“正神”远远跟随。 　　无所察觉的壬晴按时来到约定的地方。 　　云平早已在此等候，见到他便迫不及待地按住他的双肩，“你都想起来了？” 　　“你说呢，帷哥哥？”看照片里的亲近程度这个称谓不难推断。 　　云平果然面色苍白，“不可能，【元月轮】的封印不可能有错。” 　　“哦，原来【元月轮】的作用是封印记忆啊~” 　　回过神来的云平犀利地盯着壬晴，后者只是无所谓地笑笑，“我并没想起来，帷哥哥，但是你现在必须得把记忆换给我。你没有权利为我决定什么。” 　　“不，不，我答应过.......” 　　“答应过谁？我母亲？那是你的诺言。我记得你也跟我承诺过‘谨遵忍道，舍命护主，绝无二心’，可惜你都没做到。” 　　看着云平愧疚无措的神情，壬晴有一点不忍，但为了宵风，容不得自己心软。 　　“再说一次，你必须把我十年前的记忆还给我，否则我立刻强行发动【森罗万象】。” 　　云平不得不妥协，取下耳上的铁夹抛向空中，迅速结印。一束月光射入壬晴印堂，脑中真正的小壬晴十年前的记忆瞬间清晰起来，追杀，逃亡，秘术转移，遗忘。 　　一时的记忆乱流还是让妖精小姐乘虚而入，【森罗万象】发动，脑中信息以极快的速度涌现。 　　同时恢复记忆的其他众忍者也很快赶到，为了接近【森罗万象】，立时起了冲突。雷光由于之前宵风使用气罗唤醒了俄雨，为还人情替宵风开路，二人最快来到壬晴身边。 　　“壬晴，你怎么样？”宵风声音焦急，可惜壬晴已无法回应他的呼唤。 　　这时服部也已赶过来，由于记忆的封印被打开，他已记起十年前以自己为容器转移【森罗万象】的方法。正准备施展，却被宵风阻下。 　　“宵风，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准备背叛我么？而且壬晴君也是同意我的理想的。” 　　深知壬晴想法的宵风自然不会理会他的说辞，而且跟壬晴讨论过【森罗万象】本质的他也知道此刻的凶险，睿智阀门已经漏了一个缝，如果不及时修补，海量的【睿智】会很快冲破封印，到时壬晴便是万劫不复。而如果放任服部施展那个不稳定的转移术法，只会加大这条缝，加速【睿智】的涌出。 　　本来宵风只是用手指着服部与他对峙，但服部却似乎笃定他不会打出气罗自顾自开始结印。 　　眼前一闪而过当年被救后转醒时背光面向他的身影，宵风闭眼定了定神，转眼却看见涌上壬晴脸部的文字已密密麻麻，眼神也更加空洞。 　　下定决心，向服部打入气罗，对方立刻身死。 　　随后赶到地灰狼众皆惊恐万分，一季小姐更是直接向他开枪，却被飞身扑来的雪见挡下。 　　“宵风，活下去，他在等你。”雪见说完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且不管外面如何纷乱，意识海中的壬晴正和妖精小姐进行艰难对峙。虽然对【森罗万象】已掌握了七八分，却因为那关键的一点缺失而艰险万分。 　　就在壬晴快要顶不住压力的时候，旭，他温柔的母亲，飘荡着身影，在不远处呼唤她。 　　原来母亲虽然因【森罗万象】而死，却没有产生怨念，死后的一缕意识同样进入信息海，却没有被妖精小姐同化。多年来一直小心藏匿，也已掌握【睿智】到能量转化的关键。 　　“壬晴，一定要自由啊！”伴随母亲声音的消失，她的意识融入壬晴脑海，壬晴也掌握了最后一点关键，对妖精小姐上演惊天大逆转。毕竟对方只是一缕怨魂，壬晴很快让其灰飞湮灭。 　　 十五【尾声】 　　壬晴再次醒来已是数天以后，听云平说发生异变的树林已被夷为平地，伊贺灰狼众业已解散。只是宵风杀了服部，不知所踪。 　　壬晴听后立刻要去寻找，却被众人强制休息。之后云平找到他，问他还是不是打算动用【森罗万象】。 　　“当然会用，但只会为了他。我已经是【隐之王】，【森罗万象】不会再流传下去，也不会造成更大的灾难。”壬晴斩钉截铁地说。 　　云平最终妥协，将宵风的所在告诉了他。 　　找到那座山坡上的小教堂，推门而入，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见到了思念已久的身影。 　　“不要过来。” 　　“回去吧，大家都很想你。” 　　“你现在有能力消除我吗？” 　　“有的，但我不愿意。” 　　静了一会儿，少年沙哑的声音慢慢响起。 　　“其实一直知道服部在利用我，只是找不到自己存在的理由，便想着即使被利用也好，背负罪恶也罢，只要能被人需要。 　　可是壬晴，为什么要拉住我的手？让我开始期待未来，期待幸福，却又满手鲜血，毫无希望。 　　用气罗救俄雨的时候其实是羡慕他们的，就想着如果我成全了他们，会不会有人来成全我们？ 　　我想救你，所以亲手杀了服部。杀他的时候那样清醒，甚至还清楚地记得我最绝望的时候他伸向我的手。 　　壬晴，我已经没有了幸福的资格。” 　　壬晴慢慢走过去，将手轻轻地按在他的额头上，深情地望着他。 　　“不必为了杀死服部而愧疚，他救过你，也利用了你。 　　你为了我而杀他，这是我的罪。 　　谢谢你，对不起。 　　不必为了过去沾满鲜血的双手而伤痛，你的过去，我会背负，你的未来，我来给你。 　　你有没有幸福的资格，我来决定，而我的幸福，交给你。 　　现在，告诉我，你真正的愿望。” 　　宵风眼神迷蒙地望了他很久，轻轻地吐露心声，“我想要活下去，和你在一起。” 　　瞬间发动【森罗万象】，设立结界笼罩教堂，金黄色的能量从宵风头顶流下，如同一个茧，将他包裹住。坏死细胞清除，干细胞激活，分化，重组，替换。茧中的少年身形迅速变化，他却只是安睡，如同天使。 　　一切进行完毕后，壬晴略作休息便抱起黑衣少年走出教堂。 　　没错，是抱起。此刻少年已恢复到因使用气罗而被强制拉长前的小小模样。至于这到底是出于壬晴的恶趣味还是不得不如此便不得而知了。 　　当然，某人因为曾经不能抱起爱人的怨念便干出此等冲动的事情，导致此后数年眼巴巴地只能看不能吃的悲惨状况，便只能说是天意了。代价啊~ 　　与此同时趴在教堂屋顶准备看戏的老狐狸也终于阴沟里翻了一次船，不但没看到秘术发动的过程，结界有意无意泄出的能量还震碎了他长年套在外面的变身壳子，使得顶着一张娃娃脸的某人为保长老形象整整一个月不敢出房门。 　　抱着少年来到门牌为“香道”的小屋门前，童年的家，曾经的噩梦，需要告别。 　　中年男人友善地询问，“有什么事？” 　　“你家院里的花开得很好。”壬晴微笑作答。 　　男人看了眼他怀中的少年，一怔，甩了甩头，转身进屋。 　　睫毛微颤，少年幽幽转醒。 　　“下午好，睡得好吗？” 　　少年淡淡地看了眼快要消失的房门后的男子的背影，闭上眼睛，转过脸将身体更深的埋入他的怀中。 　　“带我走。” 　　和你在一起，不怕死，也不怕活下去。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anq011】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